回到卡慕尔的家中,已是将近晚上十点,困意席卷而来,拉斯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对眼前这座并不算特别豪华但带有古韵气息的建筑也没有太过在意。
卡慕尔的家的确不大,至少比起很多人想象之中那种首相所能拥有的住宅小了不少。一栋三层高的别墅,一个小小的庭院,树木遮掩着这座房屋,黑暗之中能看见爬山虎那影子在墙上浮现。
很幽静,但有些过于幽邃了,这里就仿佛如同一名隐士的归隐之处,似乎只要鸟儿与植物那点滴绿意相陪伴,难以窥探到其他生物的声音。
拉斯特跟随着眼前这位充满绅士风度却又不失幽默感的卡慕尔先生,随着一串钥匙敲击在门上的清晰的声音,门缓缓开启,一楼的灯还亮着,但只亮了一盏,整个大厅显得有些暗淡,墙上不知何人的画像在这不明朗的灯光下露出半张脸,显得有些恐怖。
“西玛,在吗?”卡慕尔将帽子和外衣挂在晾衣架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边脱去鞋子,对着空旷的大厅喊着。
拉斯特略微皱了皱眉,因为眼前这栋房子看上去的确不像是还有其他人居住的样子,况且卡慕尔之前明明表现出对于公民证的不公待遇,却又在此时喊着像是呼唤保姆或管家的样子,让拉斯特不得不怀疑卡慕尔是否也拥有那么一两个被他作为财产“囚禁”在家中的活人。
似乎是注意到拉斯特的目光有些不太对劲,卡慕尔盯着拉斯特看了一秒,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玛不过是我招募的仆人罢了,不是我的财产,她有紫色的公民证的,你可别想太多。”
拉斯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小小的神态无意间触犯到了卡慕尔,连声说着抱歉。
的确,伴随着一阵富有韵律的脚步声,一位看上去落落大方的女子走到二人面前。拉斯特的目光只在那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因为他注意到对方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睛里不知为何有着莫名的敌意。
“卡慕尔先生,请问这位是……”
西玛的声音语调很温柔,但不知为何拉斯特还是感觉到对方话语中带着某种莫名的敌意,这让拉斯特更是不知该不该抬起头。
“西玛,他是我的恩人,或许将来你会经常看到他,请务必将他当做我的客人来招待。”卡慕尔的语句虽然颇为正式,但目光里带着某种暖意,这让西玛那因有些戒备而耸起的肩膀稍稍放了下去。
“卡慕尔先生,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公园里会出现那样的事情?”西玛倒是没有继续纠结拉斯特的问题,她对于报纸上出现的卡慕尔死里逃生的消息感到意外又后怕。
“没什么,你无需过多操心,帮拉斯特准备房间床褥还有睡衣,这段时间他可能都会在这里居住,准备早餐的时候请注意一下。”卡慕尔一边吩咐着西玛,一边示意拉斯特跟着自己,随后一只手轻轻拍在西玛的肩上,擦肩离去。
拉斯特不太明白卡慕尔为何不将卡慕尔自己的遭遇告知给西玛,懵懵懂懂之间还是小步跟着眼前这位经历暗杀却依旧没有倒下的首相前进着。
只是……总感觉后背好像一直在被什么人盯着……
西玛那样子好像是把自己当做什么可疑分子来看待一样,这让拉斯特总觉得不太对劲,也完全没搞懂对方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
算了,别太在意,毕竟自己相当于闯入别人的生活,在这点上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她想要怎么对待自己也是她的自由吧。
跟着卡慕尔一路来到二楼的走廊末端,卡慕尔推开门,拉斯特一眼便看见摆满书籍的书架,一张红木桌子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纸张,这显然是卡慕尔的书房。
拉斯特望着房间里那些古色古香的家具,看着那一本本似乎是卡慕尔如视珍宝的书籍,眼前虽一亮但没有搞明白卡慕尔带自己来看这些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西玛才二十多岁,原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进入我的房子里当仆人。虽然有着从前的那些贵族教育,但还是有些不谙世事,我没有告诉她关于我被暗杀的事情也是为了让她不要被政治的阴谋所沾染。”
卡慕尔突然间对拉斯特说着这些话,拉斯特想了想,倒也觉得理应如此。
“那么您怎么就知道,我明白这是一场暗杀呢?”
拉斯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确实早就猜到这是一场针对卡慕尔的暗杀,只是关于政治他并不感兴趣,对于这背后究竟有怎样的阴谋也确实不甚了解。
在大部分人眼中,这不过就是一场事故。但拉斯特似乎很清楚这背后明显是一出早有预谋的策划,尽管记忆模糊,但拉斯特还是想起了那慢慢掀开的黑色空洞。
“因为你有着远超自己想象的敏锐直觉。”
卡慕尔如此说着,想起的是拉斯特没有迟疑太久立马将自己推开的身影。这个青年仅仅是第一次来到凯尔特城,看见那从未见过的天空便立即察觉到异样,行动也极其果决,这样的人着实不一般。
“啊……我自己怎么没意识到这一点啊。”拉斯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胡搅蛮缠,手指在书架上抚摸着,书架被擦得很干净,似乎没有沾上一点灰尘。
卡慕尔看着拉斯特那似乎有些懒散的状态,倒也没有过多在意。
“来这里也是为了告诉你,如果你以后想要看书就来这个房间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卡慕尔也很少来这个地方,打扰什么的也只是客套话,其真实的意味或许是别去其他的房间瞎转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拉斯特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在能够进入大学之前,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来吧。虽说本来就要资助你,但在上大学后你还是在学校里生活吧,也尝试接触一下同龄人,回归正常的生活吧。”
一路上拉斯特也跟卡慕尔说了一些他自己的故事,这让后者颇有感触,这才有了当前这种提议。其实说实话,拉斯特要是能长久居住在这里也挺不错的,至少偶尔也能跟自己说说话聊聊天,这座大房子也不至于如此死寂。
毕竟,这对于拉斯特而言并非成长的途径,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走向另一个更大更舒适的鸟笼,卡慕尔还是想让拉斯特多去接触这个世界的多姿。
“谢谢您,卡慕尔先生,留我在这里住让我不至于风餐露宿,学业也有了着落,真的非常感谢。”拉斯特深深鞠了一个躬。
二人接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在经历了从未享受过的一次淋浴之后,拉斯特走出浴室,用一条浴巾围住下身,袒露出胸膛随着雾气走出。
似乎忘记了什么……
对了,卡慕尔先生不是让西玛帮自己准备睡衣吗?怎么我从头到尾就再也没见过那家伙了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拉斯特四处寻觅着,还得一边提着浴巾,毕竟走两三步总感觉那浴巾会随着自己有些滑嫩的皮肤溜下去。
不管了,先去房间里看看。
拉斯特也不知道卡慕尔让西玛给自己准备的房间究竟在何处,只好四处转悠着,推推门,终于在三楼的一个房间前将门慢慢推开。
门被推开,发出了很细微的声音。拜这所赐,拉斯特得以看见眼前一幅让他吓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场景。
西玛跪坐在地上,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目光如剑一般锋利,整个人不知道为何充斥着一股黑暗的气息,揉搓着手中一根折射着尖锐光芒的细针,随后,缓缓将针放进早已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底下。
拉斯特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关注这个曾经的大小姐那有些不太雅观的坐姿和她那白色的丝袜了,他立马冲到西玛的面前。
“等等等等!你在做什么?!”拉斯特想起刚才她放进那根针时脸上的冷笑,暗自赞叹着自己。幸亏自己赶上对方这最后塞针这一茬,不然要是晚了几步就只能感受那不知有没有毒的针扎进皮肤的感觉了。
等等,总感觉枕头上好像也被她扎了几根针?
拉斯特听之前那家店的老板说过德拉古人的传统医术针灸,当时光是想想就疼,那老板还想介绍卡慕尔去做针灸去除身上的所谓邪气,不过得到的是卡慕尔毅然决然的拒绝。
现在想想卡慕尔要是乐意根本就不用听那杨君的介绍去德拉古医馆做针灸,直接在自家的大宅里就有女仆帮自己做针灸,只是这一针下去很有可能会见血就是了。
“诶呀,被发现了……啊!”
对方开始有些失望地转过头来,但看见拉斯特的那一瞬间就大叫起来。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原来你不仅是个刺客还是个流氓!”
西玛用手捂住她自己的眼睛,大喊大叫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可理喻。
“姐姐!还不是因为你没给我准备睡衣吗?还有,为什么认为我是个刺客啊?!”
拉斯特反抗般也喊了起来,只是这一喊不要紧,那本来就有些松动的浴巾顺势直接滑落,留下的是两人死一般的寂静。
“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变态……”
“等等,我不是有意的……”
对话似乎变得苍白无力起来了呢,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况且,二人都注意到身后慌慌张张跑来的卡慕尔,他此时静静地看着全身**的拉斯特站在西玛面前,表情愈加微妙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事情……看起来好像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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